二十五
“所谓因果循环,天道如此,三界,注定不会风平浪静太久。”
“三界的暗涌,你也不曾察觉?”
“知与否,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顺应天道。”
“好一个顺应天道!天道是什么?天道就是顺其自然?天道就是万事无为?天道就是三界生灵涂炭吗?我罗喉计都从来不信天道,我倒要看看,天道和人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罢了,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毕竟,吾也不想看到……”话说到这里主人才发现眼前之人已不见了踪迹,未说完的话化作一声叹息:“此劫是既定的命数……”
魔域 禹司凤府邸
不知为什么,回到魔域之后罗喉计都总感觉有点心神不宁,他没有耽搁,第一时间去了司凤在魔域的府邸。
暗夜笼罩下的府邸格外的静谧,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他施展法术瞬移到屋内,看到床上的身影才感觉心安。但即刻他就察觉了不寻常,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快步走到床前,爱人嘴角的一抹红让他瞬间心脏骤停。
“司凤!”他急切地揽过司凤,发现爱人的呼吸微弱,似乎已经昏迷了许久。罗喉计都只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没有犹豫,他抱起司凤瞬间消失在屋内……
魔尊殿
“尊上,禹宫主是中毒的症状,但……也可能是中毒的时间长了,竟……无迹可寻,属下等……才疏学浅,竟看不出禹宫主身中何毒……”
为首的医官话未说完,被罗喉计都凌厉骇人的眼神一扫,未说出口的话即刻吞到了肚子里。一瞬间,众医官愈发感觉到屋内的气氛诡异得安静,正在众人惶然不安,心惊胆颤之时,一道急促地脚步声拯救了屋内惶惶不安的众人。
“司凤怎样?”无支祁担心地问道。罗喉计都心神不定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无支祁看着床上昏迷状态的司凤,不解地问:“究竟怎么回事?昨日还好好的不是?”
罗喉计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无支祁的问题,从发现司凤可能中了毒到现在,他发现自己脑中那根弦一直绷得紧紧的,自己最怕的终于还是发生了,如果司凤真的因此……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过这漫长冰冷的岁月。
看着坐在床边沉默不语的罗喉计都,无支祁忍不住轻叹出声:“我已让人去人界寻亭奴,一时三刻应该就能回转。他曾做过天界的医官,见多识广,应该能化解司凤所中之毒。”
罗喉计都依旧盯着司凤沉默不言,屋内众人人似乎根本不存在。无支祁挥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屋内一时愈发沉寂。
“无支祁,无支祁!”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沉寂。紫狐推着亭奴,柳意欢紧随其后三人走进屋内。屋内两人看见来人,皆回过神来。众人来不及说什么,围在床前紧张地盯着亭奴为司凤诊脉。
亭奴为司凤仔细诊脉之后,翻开司凤的眼皮察看,并检查了司凤的手掌,沉吟半晌,他忧心忡忡地说:“看司凤的症状的确是中毒无疑,但我刚才察看,竟寻不到一丝毒物残留。这才是最难地方,不知毒物成分,贸然用药,恐怕……”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一丝毒物残留也寻不到吗?”沉默许久的罗喉计都出声问到。
“此毒甚为诡异,此前我从未见过,也可能,是司凤中毒日久,此毒已经溶入他的骨髓血液中,体表已经察觉不到。”
亭奴地话令屋内众人皆内心一震,柳意欢不可置信地看着昏迷中的司凤:“小凤凰,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傻?我早就劝过你不要这么执着,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说完他回过头来,一把攥住罗喉计都的衣领厉声喝道:“你满意了吗?罗喉计都!为了寻你,百年来他走遍了三界,你知道他是怎么熬过这漫长的岁月的吗?可你呢?你是怎么对他的,你对他不闻不问,弃若敝屣。如今他成这样你可是满意了?他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众人没想到柳意欢会这么疯,竟敢当面呵斥令三界闻风丧胆的魔尊。无支祁一边眼疾手快地扯开柳意欢攥着的衣领,一边劝道:“司凤现下情况不明,他肯定不想看到我们因他而争吵。”说着他把柳意欢推到了亭奴身旁,生怕罗喉计都发作起来,柳意欢会当场魂飞魄散。
诡异的是罗喉计都似乎没听到柳意欢的呵斥,他站在床前,始终保持着沉默,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床上的人影。一时之间,众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
“你说司凤可能中毒日久?”半晌,屋内响起紫狐疑惑的声音。
“是的,看司凤的情形,中毒应该已有月余。”亭奴答到。
“已有月余?一个月前?”紫狐心内一动,她看向无支祁,从对方的眼里她看到了答案。
“一个月前,司凤正在人界追捕青狐,难道毒就是那时所中?那下毒的肯定就是青狐了。”紫狐肯定的说。
罗喉计都突然忆起青狐临死之前的话,“你们会后悔的!”屹然不动地身躯微一趔趄,心内懊悔自责翻江倒海般袭来。
“如果这样说,司凤中毒已有一月有余,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作呢?”无支祁不解地问到。
紫狐忽然看到司凤的左颈处有一个青紫的印记,她心念一转,附在无支祁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无支祁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计都兄,你和司凤是否已有肌肤之亲?”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皆感震惊,但罗喉计都依旧充耳不闻。无支祁叹道:“计都兄,这关系到司凤的性命。”片刻之后,罗喉计都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柳意欢又想冲上去,无支祁一把拽住了他。“稍安勿躁。”他劝道。
“这就是了,这毒果然是青狐下的。”紫狐转身说,“我们狐族女子擅使魅术,且用毒方面也有自己独到之处。看此情形,司凤应该是中了青狐的忘情之吻。”
“什么意思?”柳意欢追问道。
“中毒之人如果不与人有肌肤之亲,这种毒就不会发作。”紫狐斟酌片刻说。
“罗喉计都!你果然是小凤凰命里的劫数!”柳意欢看向罗喉计都咬牙切齿道。
“现在的关键是赶紧给这傻小子解毒。”无支祁赶紧打圆场,生怕柳意欢再蹦起来。罗喉计都能容忍他的不敬,是因为禹司凤,就怕这事多来几次,罗喉计都再好的脾气也会翻脸,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小凤凰是不是有救了?”柳意欢焦急地问,众人皆是一副急切的神情看着紫狐。
“我虽然知道如何解这忘情之吻,但……”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好像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可是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罗喉计都盯着她说道。
“这……解药好配制,但是缺少一味关键的药引。”
“药引是什么?”罗喉计都追问道。
“药引就是—青狐的血。”
一时之间,屋内又陷入了沉默。
“找到青狐,不就有药引了?”柳意欢看着罗喉计都三人呆愣的神情着急地说。
“可是,青狐在一月前已经死了。”无支祁幽幽说道。
“死了?怎么会死了?那……怎么办?这会去忘川,还能找到她的魂魄吗?”
“她已经魂飞魄散与三界。”无支祁无奈的摇头说。
“那怎么办?小凤凰的毒就解不了了吗?他会不会死?”
“缺了药引,解药的功效不能全部发挥,但,司凤的性命应该无忧。”亭奴蹙眉说道。
“但不知,会留下什么隐患。”紫狐轻声说。
“为今之际,走一步算一步,不要多想,希望司凤能够尽快度过此劫。”无支祁看着罗喉计都说。
罗喉计都面色凝重,看着床上的爱人,对亭奴,紫狐二人说道:“拜托二位了!”
三日后
亭奴根据紫狐提供的方子为司凤配制了解药,一日两次,早晚服用。罗喉计都不假他人之手,每天早晚煎药,喂司凤服下,除非必须,他都不会离开司凤身边。
“已过了三日,为什么司凤还没有醒?”无支祁问亭奴。走出门外,无支祁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知道罗喉计都想问亭奴,但又怕答案是他接受不了的,所以这几日除非必要,他都没再说过什么。
“司凤中毒的时间不算短,且缺了药引,解药不能完全发挥功效,就看司凤的求生意志了,也许几天后他就会醒来,也许,几年,几十年后……”亭奴踌躇片刻,开口说。
两人的对话罗喉计都在屋内听得清清楚楚。他感觉脑内的那根弦越崩越紧,濒临断裂,但他清楚在司凤醒来之前,自己绝对不会倒下。
三日后
禹司凤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的情景似乎真实存在,自己似乎参与其中,但他又明显感到自己像个游魂一样被排斥在那个世界之外。剧烈的头痛袭来,他感到一些重要的事情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明显的想要抗拒,但眼前瞬间白光一闪,世界恢复了黑暗。
他缓缓睁开双眼,发觉自己变得很虚弱,睁开眼睛就费了全身的力气。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床边坐着一个人,双眼紧闭。
他想开口说,却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喉内似有利剑砍过。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伸出右手,还未碰到床边之人,手就无力地落了下来。动静虽小,但床边坐着之人瞬间睁开了双眼。
禹司凤瞬间感觉到了上位者的威压袭来,他迷茫地看着眼前之人发现他醒来之后双眼中瞬间迸发出一种异样的光,那是希望,珍视的眼神。禹司凤艰难地在脑内搜索半晌,终于艰难地开口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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